“羁鸟恋旧林,池鱼思故渊;开荒南野际,守拙归园田”,“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;问君何能尔,心远地自偏”,这些耳熟能详的优美诗句皆出自田园诗人陶渊明笔下。
由于陶渊明固穷守节、正直不阿,在四十一岁的盛年便辞官归隐。隐居期间,他写出了大量歌颂隐逸生活、描绘农村景色的诗篇,因此被称为“古今隐逸诗人之宗”。
值虎年早春之际,笔者偶然产生了追索田园诗人陶渊明诗里的春天的兴趣。正好笔者家中藏有中华书局版《陶渊明集》(逯钦立校注),逐篇读来,欣欣然也。
《时运》是一首写暮春出游的四言诗,其小序曰“时运,游暮春也。春服既成,景物斯和,偶景独游,欣慨交心”。大意是:暮春时节,景物融和,独自出游,唯有身影相伴,欣喜感慨,交杂于心。接着开篇道“迈迈时运,穆穆良朝。袭我春服,薄言东郊。山涤余霭,宇暧微霄。有风自南,翼彼新苗。”翻译过来是:天回地转,时光迈进,温煦的季节已经来临。穿上我春天的服装,去啊,去到那东郊踏青。山峦间余剩的烟云已被涤荡,天宇中还剩一抹淡淡的云。清风从南方吹来,一片新绿起伏不停。缓缓四句道出悠然自得、随心适意的情怀。
《归园田居五首》其三“种豆南山下,草盛豆苗稀。晨兴理荒秽,带月荷锄归”,春种夏长,秋收冬藏,写出了诗人归田园后在庐山下春耕劳动的家常生活情景。
在《游斜川》的诗前序里,诗人写道“辛丑正月五日,天气澄和,风物闲美,与二三邻曲,同游斜川。临长流,望曾城,鲂鲤跃鳞于将夕,水鸥乘和以翻飞。”应当是开春之际,与两三位邻居一同游览斜川。
《癸卯岁始春怀古田舍二首》组诗写新春时节陶渊明亲自参加春耕之后的感悟“先师有遗训,忧道不忧贫”。
《拟古九首》其三“仲春遘时雨,始雷发东隅。众蛰各潜骇,草木从横舒。翩翩新来燕,双双入我庐”以春燕返巢托兴,抒心中之块垒。其七“日暮天无云,春风扇微和。佳人美清夜,达曙酣且歌。歌竟长太息,持此感人多。皎皎云间月,灼灼月中华。岂无一时好,不久当如何?”以比兴的手法,感叹好景不长、青春易逝的悲哀。
当然,还有一首《四时》诗:“春水满四泽,夏云多奇峰。秋月扬明晖,冬岭秀寒松”经梁代萧统考证并非出自陶渊明之手。
陶渊明的诗虽然描写春天的不多,且大都是托物言志,有些也不像唐宋诗词里的春天诗句广为流传,但其热爱自然,与大自然亲近交融的胸襟情怀是人所皆知的。他病重时写给几个儿子的遗书中,还言及自己“见树木交荫,时鸟变声,亦复欢然有喜”。让我们学学陶渊明,走向自然,沐浴春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