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:辛增
我在遙望,遥望蓝天上飘动的那朵云,那朵云下,是我的故乡。从故乡升起乳白的炊烟,向我招手,朝我微笑。炽热的炊烟,从泥草屋的烟囱里跃上天空。这炊烟,就是故乡的眼睛,他也在遥望,遙望远在他乡的儿女。
这乳白的炊烟,是妈妈点燃,爹爹添柴,把灶房映的通红通亮。这旺旺的灶火,把锅里的水煮的“哗哗"欢唱,满屋喷香。突然,灶里柴火“哧哧"响,爹妈笑了,说:“火笑,亲人到。"爹妈步履轻捷,争先恐后,推开柴门,睁大了惊喜的眼睛。黄狗围着我前蹦后跳,大鹅指挥鸡鸭“齐唱"。“怎么样,"妈妈自豪说,“怎么样,火笑亲人到。"“是喽,是喽,老伴儿,神机妙算赛神仙。"爹妈开怀笑,接我进老屋一一这是半个世纪前的一幕。
爹妈一辈子,一把屎一把尿把子女拉扯大,放飞天地间,又望眼欲穿,盼儿女回故乡。我登上前岭,看見了,老屋,生我养我的老屋,屋顶上高高的原木烟囱,“咕嘟咕嘟"冒着欢快的炊烟。脚下生风,飞起双腿,奔向那飞出的老屋。满脸皱纹都是笑,是渐渐年迈的爹妈。我幸福的心里,掺进了一缕酸辣,“老了,老了,爹妈一年一年的老了。"看見了我,却变得年轻了,腿脚也灵便了,眼睛更亮了,捧出好吃的,燃旺灶火,大铁锅里的水沸腾了,翻滚着清亮透明的泡泡,满屋飘香。热腾腾,端上桌,看着我吃,爹妈笑,我也笑,泪却心里流,吃进我的肚里,乐在爹妈心里。妈又添上一瓢母亲河里的故乡水,爹又续上一把父亲山上的故乡柴,灶火更旺,锅水更欢唱。“歇歇吧,爹妈。"“你姐你弟看见烟囱冒烟,就回来了。"啊,老爹老妈望儿女,一个也不能少,心如那紅红的灶火。在山那面,在云朵下面,姐弟望見了更高更远的炊烟,跨骏马,越高山,涉长水,铃声响“叮当",向着炊烟,奔故乡。
最难忘,小时候,和伙伴疯耍忘回家。妈叮嘱:“要记住,看烟囱,冒烟了,饭好了,赶紧回,趁热吃。"我虽是童年,还记得,犹如昨天。此时此刻,我看见,爹妈还在老屋,妈妈又添了一瓢故乡水,爹爹又续一把故乡柴,灶里的火苗更旺,炊烟越飘越高,翘首企盼儿女回。
爹妈早已不在了,我心里的灶火还在笑,烟囱还立在屋顶上,锅里的水仍然滚开,乳白的炊烟在老屋上升起,升起,久久不散,向我招手,朝我微笑。这炊烟,就是故乡明亮的眼睛,就是故乡流动的血液,那滚开的泡泡,就是故乡跳动的脉搏。乳白的炊烟,系着浓浓的乡愁,系着深深地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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